WWW.RZMRW.COM 2007-1-19 21:21:39 文章来自:华兴时报 阅读次数:1100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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采访地点:华兴时报社记者部
采访时间:2006年9月
姓名:田雅正(化名)
性别:男
年龄:43岁
职业:个体经营者
田雅正在电话中称我为“樊老师”,从那个沙哑的声音里听出他的年龄一定比我大得多。“樊老师,我能占用您一点儿时间吗?我有一件事想请您帮忙……我不知道怎么跟您说,我有点儿紧张……”这样的说话方式令人难以拒绝。
电话里有了一瞬间的沉默,不知道是电话线路的原因还是对方的嗓音,有一种隐隐约约的、像哽咽似的声响。
过了一会儿,对方的声音比最初更加沙哑:“我叫田雅正,今年43岁了,我的妻子离家出走了!我想接受您的采访,把过去的事情说清楚,她要是看见了报纸,也可能会回来,只希望不要再影响孩子的成长……”
9月22日,星期六,9时,当我准时走进单位的时候,门卫告诉我,有人已经等我20分钟了。
他的眼睛很红,好像一夜没有睡觉。我请他同我一起上楼,他很自然地让出两步,让我走在前面。我把一瓶矿泉水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,他一再地道谢,客气得有些多礼。
我是实在没有办法了,这些天我把能找到的亲戚家、朋友家都找遍了,把能打的电话都打遍了,还是没有她的消息。我老是有一种感觉,她其实没走远,好像每天随时都有可能回家,但就是不回来,就是要让我生气。
20年前,我一个人从陕西来到银川做生意,因为自己老实肯吃苦,渐渐地有了很多固定的客户,生意也越做越大。只有一人在银川做生意,所有的事情都要靠我一个人打点,随着生意的不断扩大,我根本没有时间和异性接触,年龄一天天的增长,家人和亲戚都催我赶快成家,不然过了30岁就更难找对象了。那时候老乡们都开始帮我张罗对象。也许是经常和城里人打交道,我感到城里人很难相处,而且城里的姑娘很多都不会干家务,所以唯一择偶的条件就是不要城里姑娘。也就是这个原因我选择了现在的妻子。她家在农村,当时感觉她长得很漂亮而且还是高中毕业,以后一定可以帮我管理好生意。很快我们就结婚了。跟所有家庭没什么两样,很好,舒服、和谐,毕竟那时候还有爱情吧。虽然每天所有的家务都有我一人承包,但是我还是感到很幸福。我不知道他和妻子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,但仅听他说这些我就能感到他很爱妻子。
1998年,我的生意因“三角债”,每个月我没办法往家里拿生活费,每月家里的开支和5岁女儿幼儿园的费用,只能靠妻子在外打工的收入维持。我心里很着急但没有办法,有时候她在外面受了气回家向我发火我也就认了。艰苦的日子过了一年,后来我的生意又有了好转,我再没有让她到外面打工,只希望她每天照看好孩子上学我就满意了。前两年她不仅每天把孩子照顾得无微不至,而且我每天回家都有可口的饭菜吃。
他的语气很缓慢,像是在尽情地回忆生活中曾经最美好的东西。
2002年有一天,她跟我说,每天在家很无聊,想到小区的麻将室里和邻居玩玩麻将,问我同意吗。我同意了她的要求,说家里的钱你管着,只要别给我全输光了就行。前三年,她还能够坚持在孩子放学的时候回家给孩子做好饭。但到了去年,我家就开始发生变化了。她把每天打麻将当成了职业,孩子的学习也不再过问,晚上经常凌晨一两点才回家。早晨10点以后才起床,每天也不按时给孩子做饭,而且家里的所有家务她更是什么都不干了,就连抹脸油都要我帮她去买,她对麻将似乎着了迷。我们结婚这么多年,我从来没有因为什么事情和她吵过架,就因为麻将,去年我动手打了她,第二天,我上班后她拿着家里所有的钱,离家出走了,在外地逛了一个多月,经家人和朋友的劝说她才回来。
天气虽然很冷,但他的额头全是汗珠,他接过我给他的面巾纸,擦了擦头上的汗水。
回来后她依然不愿意在家呆着,她提出让我给她些钱,开个麻将室,也好帮家里挣些钱,我实在拗不过她,就同意了。在她开麻将室的时候我才知道,她每次玩多大的麻将,有时候一把就能输掉1000多元,而且她根本不心疼,给人家钱的时候很痛快,我发现她这点后开始劝她将麻将室转让出去,但她依然我行我素。有时候在麻将室整夜不回家,没多久她同学的妻子给我打电话,说我妻子和她丈夫两个人关系不正常,让我注意一些,并且她还提醒我,“你那漂亮的妻子不会只守着你一个人的”,希望和我联手“捉奸”。我没有同意她的意见,当时我只是在想我的妻子不可能背叛我。这么多年,她要什么,我给她买什么,什么事都随她心愿,而且我一个人在外挣的钱足够我们下辈子用。她没有理由这样做。
他不时地用纸巾擦着汗,嘴唇已经有些干。他掏出了一根香烟,虽然情绪很紧张,但他一直没有抽,只是将烟卷夹在手指间。
这次她离家出走还是因为麻将室的事情,最后我直接告诉她,如果不回家我就将麻将室毁了。后来她看我真的急了,就关了麻将室,回来后却天天和我吵架。就在一个月前,因为她骂我的话实在太难听了,我急了,狠狠地打了她一顿,结果她收拾了东西,在我上班的时候又走了。这次她没有去外地,经常给我和孩子打电话,她表示,一定要和我离婚。当时女儿也听到了她说的话,女儿说,如果她妈不回来,她也不上学了,她上外面打工挣钱去。听了女儿的话,当时我惊呆了,没想到孩子会有这么大的反应。后来,我每天都给她打电话,希望她能回来,给我和女儿一个完整的家。但她经常关机,要不然,打过来电话就说要和我离婚。
今年女儿已经上初一了,我很担心孩子因为我们俩的事情耽误学习,影响孩子的正常成长,所以希望她快些回来,有什么我们都可以当面说清楚,就是不要这样。
他点着了手里的烟卷,狠狠地吸了一口,似乎他心里的委屈得到了安慰。没有了爱人的家庭,那还叫家庭吗?田雅正的叙述充满了悲情,但他还在苦苦地等待着,等着他的妻子归来,等着他孩子的母亲归来。
本报记者樊玲记录整理
-记者手记:
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,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,哪怕是曾经以温馨的爱情为起点组成的家庭。田雅正的感情和家庭,在我所写的众多情感倾诉中并不是最精彩最跌宕的,但却让我的心久久不能平静。有爱情有物质保障的婚姻尚且如此,那没有爱情的婚姻、没有丰厚的财富为基础的婚姻又会是怎样的呢?我真诚地希望田雅正揪心的期望能尽早变为现实,让温暖和谐再次化解笼罩在他心头的阴云。毕竟,家庭里夫妻两个人不仅仅是简单的名词组合,在他们肩膀上,还承载着责任,对各自的责任、对家庭的责任和对孩子的责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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